魔王被激怒了,并没有直接冲过来攻击我们,而是打开门发动浪潮。成千上万的魔物挡在我们之间,可能魔王畏惧莱姆的力量,拿它们当肉盾。但她召唤了一群炮灰,在我和莱姆面前,连一分钟都不能拖下去。
龙族都有吐息技能,吐出的火焰能将万物燃烧殆尽。催动魔力在我的肩部化作两个龙头,加上我是三个头,而我刚好只能用三个6头。同时释放吐息技能,三种颜色的火焰吞噬整个魔物浪潮,连灰都没有剩下。魔王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,又发动了一场浪潮,这次全是巨型的高阶魔物。尽管还是炮灰,莱姆却叫我停下。
「主人,你有没有觉得小蛇有点不对劲?」
「这么一说,好像是啊。」我看向魔王利维坦,她脚下出现了一圈蓝色的光环,「似乎是一个魔法阵呢。不对,刚才死去的魔物们好像也发出蓝色的光,和魔法阵是一模一样的!」
「没错,那个魔法阵能吸收魔物的灵魂,从而强化小蛇的力量。所以我们杀死的魔物越多,她就越强。」
「那就直接去打魔王吧,别管那些炮灰。」
「不行,主人看一下背后吧,那里可是缇娜她们所在的地方哦?如果不管的话,她们就要遭殃了。」
那就把它们的灵魂都烧尽吧!我把剩下的两千多发子弹都喂给莱姆,自带精灵族神圣属性的昆古尼尔,再加上三个头全力释放吐息,我就不相信不能把它们的灵魂给消灭。流星雨级别的吐息从天而降,无数魔物在发出悲鸣后化为灰烬,魔王的魔法阵散发出耀眼的蓝光。
「怎么回事?灵魂确实都被燃尽,但她的力量怎么还会加强?」
「那是因为,我的魔法阵吸收的不是灵魂,而是它们的怨念。」利维坦将魔法阵吸收到身体里,「来吧,第三回合正式开始了。」
一个通红且带有不祥气息的魔法阵在魔王的身边亮起,和之前艾丽卡黑化时差不多,但这次让我感觉比她更强。莱姆让我赶紧躲到天上,但已经来不及了,暗红色的光像滔天巨浪一样,在它面前我就如同蚂蚁一般,一眨眼就被完全吞没了。
从没有人能正面承受泯灭之光,而我成为一个先例,这一切都要感谢莱姆。因为她最后一刻使用全身的龙鳞组成盾牌,罩在我身上帮我抵挡泯灭之光,我才能够活下来。代价是除逆鳞以外,所有的鳞片都消失殆尽。
「没事吧,莱姆。」我还是担心她的情况,用心灵感应问她。
「我没事,我可是史莱姆哦,龙鳞随时可以变出来的。」莱姆的声音有点勉强,看来果然有负担的,但我要求解除合体时她却拒绝了。「如果我和主人分开,主人就会因为魔力枯竭死的!」
「不是还有艾露嘛,可以让她帮我补充魔力啊。」虽然很感谢莱姆为我着想,但她是不是忘了艾露这个神,分体后找她补充就行了。
「笨蛋!我说的是一分开你就会死啊!」她开始喘气了,但还是在心中怒吼,「除非你一直和艾露嘴对嘴,不然补充不了魔力,但你认为魔王会给你这个机会吗?」
周围环境突然变得漆黑,宛如世界末日一般的场景出现在我们面前。地缝爬满脚下的荒原,象征恶魔的幽蓝色火焰到处燃烧,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血腥味。无数道空间裂缝在她手上汇聚,形成一把暗红色没有实体的剑。
我曾在书中见过这把剑,但一直想不起它的名字,莱姆替我回答了,「以太之剑,传说中能划破空间的魔剑。主人,给我一把剑吧,既然她也用剑的话。」
能够划破空间的剑,用普通的剑当然不能与它对抗,圣剑应该可以。我身上正好有一把,就在我的手上,就是阿尔忒弥斯。不同于艾斯特的迪斯卡尔,它是经过我改造过的,是用圣剑殿堂那些先代勇者留下的旧圣剑改造。
阿尔忒弥斯虽然是一把枪,但枪即是我的剑。她本来就能从散弹和狙击两种模式互换,加上圣剑模式后更加强大。圣剑模式下的阿尔忒弥斯在造型上基本没有改变,枪管变细但还能发射子弹,它的下方就是剑刃。枪托成为握剑的剑柄,剑整体是银白色的。
「这是隐藏武器呢,主人这么快用出来好吗?」
「不是你叫我拿的吗?不好,魔王来了。」
「放心,就交给我吧。」
暗红色的以太之剑每挥动一次,旁边的空间就会被切开,魔王踏着斩落的碎片向我们逼近。莱姆手持阿尔忒弥斯与之相碰,剧烈的冲击波把天空一分为二,原本黑色的天空更显得恐怖至极。两把剑分开,大地颤抖起来,地缝扩散成裂谷,无数的生物失足跌入脚下的深渊。
以太之剑是一把没有实体的剑,它能够被阿尔忒弥斯碰到,都多亏了圣剑的神圣属性,与以太是相克的关系。但阿尔忒弥斯终究是用废弃的圣剑改造的伪圣剑,只靠精灵的神圣属性是无法战胜以太的,她银白色的剑刃出现残缺。照这样下去,莱姆很可能败下阵来。
「剑技——」莱姆改用反手握剑,以高速向前挥剑,「破晓之银月!」
阿尔忒弥斯的斩击就像银色的月亮,如果往上砍,威力足以撕裂天空。可惜面对的是魔王,银月击中她之前就被以太吞噬了。把斩击吞噬之后,魔王的身后浮现出一条盘绕的巨蛇,体型大到好像能将大地缠绕。那才是利维坦的真身。
魔王和利维坦同时进攻,以太之剑在我耳边划过,空间被撕裂所产生的扭曲让我晕头转向。利维坦趁机喷出火焰,夹着大海寒气的火焰将我冻住,从腿上感受到刺骨的寒冷,怕是报废了。我之所以还能动,全靠莱姆把冰块融化掉。
魔王继续发动攻击,这次好像要把我们消灭掉。以太之剑和利维坦的火焰都很麻烦,我选择拉开距离,使用昆古尼尔。但即使我速度再快,也还是没有超过光速,更何况是魔王的空间移动?她只要用手轻轻一拉,打开一条裂缝,就能赶在我的前面。唯一能阻止空间裂缝的,就只有黑曜石子弹了。可在她们两个迅猛的攻势下,我很难装好子弹。
不过我还是成功逃脱了,原因是魔王停下来,把利维坦吞掉合二为一了。她又一次使出泯灭之光。有了上次的教训,我及时逃到天上,但这回是真正意义上的滔天巨浪,光浪把我拍打在地上,我奇迹般地再次生还。
我知道这又是莱姆帮我,于是用心灵感应和她交谈,得到的却是一阵筋疲力竭的喘气声。两次抵挡泯灭之光给她带来的负担太大,使逆鳞受到影响,产生了裂痕。
「必须得速战速决才行。」
「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。」魔王在我身后**一刀,暗红色的以太之剑贯穿我的腹部,喷涌而出的血液在地上汇集成红色的河。「结束了,波文。你已经死了。」
「那你怎么还不撤军啊?」
头一次近距离碰面,魔王的脸因我突然出现而显得惊愕。她刚刚刺中的是残像,之前都忘了我有这招,情急之下才使出来。我趁魔王没反应过来,给她头上砍了一剑,得意洋洋地嘲笑她,和她刚开始嘲笑我一样。
但我没笑得长久,我发现身体在融化,准确的说,是莱姆正在脱离我的身体。「怎么会!对不起,主人。对不起。」脑海里传来莱姆哽咽的声音,她之前果然是在逞强。「主人,快躲开!」
突然,腹部传来撕心裂肺的痛苦,暗红色的剑穿透了我的身体。「这一次,我没有捅错吧?」魔王一边笑,一边把手里的以太之剑转了一圈,我能感受到内脏被吞噬,只剩下心脏。
「主人!主人!主人!主人!」
莱姆完全脱离了我的身体,没有了龙翼的支持,我无法在天空停留,被重力无情地抛向地面。她拼命地想抓住坠落的我,无奈风不断把她的身体吹散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砸到地上四分五裂。
缺失了几乎全部的内脏,就算被救下也活不成了,我闭上双眼等待着粉身碎骨的那一刻。反正魔王说过,只要我死了就会撤军,这也算是完成一件大事。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实现我的诺言,没有和缇娜结婚。
「缇娜!」
这也许是回光返照吧,早已枯竭的魔力瞬间恢复一半,我安稳地降落到地上。靠魔力维持呼吸,即使没有肺也能活下去。魔王和莱姆也落地了。我和莱姆尝试再次合体,始终无法如愿。
「那么,这就是最后了,去死吧!波文!」
魔王使出第三次泯灭之光,这一次可能连莱姆都会消失。我的双腿真的报废了,无法躲开。没有叫莱姆帮我治疗,因为她也自身难保,挡下两次并不能保证她能挡下第三次。所以,我拜托她帮我向缇娜道歉,然后用力把她推开了。幸运的是,那边不是泯灭之光的范围。
「主人!」
莱姆的抽泣声转为绝望的悲鸣,黑色的光浪吞没了我的身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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